青蛇化成蛇形,在绕城小河里呆了几日,天天听捣衣妇人说些家长里短。其中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材壮硕,看起来是个会武的样子,偏生肚腹高隆,头上簪花,混在一群无盐妇人中间。也就属他说的最是起劲,每次别人的衣服都洗完了,他才洗了一两件。
“你们听说了吗?”
他每次都这样开头。
“采菱阁里那个头牌,原来是个狐狸Jing!”
周围的几个妇人边洗衣服边竖起耳朵听。
“前几日在采菱阁里生了好几只小狐狸,然后就被道士捉住啦!原来是杀了人!”
周围的妇人吓了一大跳,“杀了谁呀!”
“城外的一个猎户!还有他婆娘!说那个猎户也是活该,真不要脸!”
周围的妇人附和道,“对,偷人!不要脸!”
大肚汉子见有人听他说话,便连衣服也不洗了,丢了浆洗棒,从衣兜里抓出一个馍馍来。他啃了两口,才继续说。
“那道士捉了狐狸,准是要剥了做狐皮的!啧啧啧,可怜了那几只刚出生的崽子哟!”
“去!张口就来,妖怪有什么可怜的!”接话的是一个屠夫,刚刚杀了一头猪,血淋淋地扛过来准备清洗,几个妇人看见他走过来,都把没洗完的衣服收拾了,准备换个地方继续洗,大肚汉子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他,把馍馍放回怀里,就要弯下腰去端自己的盆子,刚弯到一半,就听他“唔哇”鬼叫了一声,竟是羊水破了,浸shi了裤子,又从裤管哗啦啦地往下滴。
他一时汗如雨下,站在那里不敢动,这是他生的第三个孩子了,老二也是他在市场买鱼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生了,还是他找卖鱼的借的剪刀剪的脐带。
“哎呀妈呀,林家汉子,你要生娃啦!”
“你别动,我去找你男人来!”
“当心娃儿落到水里!”
那些个妇人倒是讲义气,喊人的喊人,扶人的扶人。只有那个屠夫啧了一声,转头就走。
那个大肚汉子站着发作了两下,也不叫喊,只是闷头使劲,几个妇人围着他让他用力,他点点头,一连串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不过十几息间,只见他稍微叉开了腿,裤子都还没来得及脱,“呀呀”叫了几声,裤裆便鼓了起来,一个妇人忙扯下他的裤子,把孩子抱了出来。
大肚汉子看到是个带把的,提起裤子就要去抱,手伸到一半又绕回来捂住肚子,“啊呀”叫了一声,两腿一曲,屁股一蹲,“糟糕!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娃!”他就着这个鸭子似的姿势呀呀呀呀撅着屁股使了半天劲,裤子被扒到了膝盖弯,两腿间还吊着第一个孩子的脐带。
直到另一个凶神似的男人来了他也没把第二个孩子生下来,整个人疼的五官扭曲,脸上的rou都在发颤,眼泪鼻涕口水直流,身下乱七八糟流了一地。几个妇人七手八脚地扶着他,见他男人来了就把人丢给他,看大肚汉子这样,怕是难产了。
“杀千刀的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不成了”
大肚汉子倒在他男人怀里,还没说完一句话,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似的撑了起来,扯住男人的衣领一下子蹲在地上,嘴里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一口一口菩萨呀,喊了七八声,哆嗦了两下,娃儿便泥鳅似的滑了出来,哇哇地哭个不停,是个小女娃儿。
青蛇躲在桥洞里,大气不敢出,想起前几日那个狐狸Jing,又想起小白有了他的蛋,小白天天吸许轩的Jing气,也别在他不在的时候就生了。他便决定先回去看看,然后就去救那只狐狸Jing。
白蛇跟许轩成婚之后,新婚燕尔,好不快活,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地腻歪,两个人就差生在了一处。青蛇从绕城河往白府的荷花池里游,想着要跟小白好生说道说道,在生蛋之前必须回紫竹林。
他刚游到荷花池上的亭子旁,就见一只白嫩的小脚搭了下来,划了两下水,又被一只大手抓了回去。亭子里白蛇和许轩衣衫散乱,许轩抓起白蛇的两条腿折在他的头顶。白蛇咬着一缕发丝,嗯嗯啊啊地小声喘气,两只手搭在许轩背上,胡乱抓挠。
青蛇见二人白日宣yIn,心里凉了半截,便决定先去救狐狸Jing,还没游远,就听白蛇喘地一声比一声急迫,直喊快点快点要泄了,不过片刻,便听得许轩低吼一声,两人如一滩烂泥般倒在一处。
“我要是个女人,只怕已经怀上了”
“你若这么想生,明日我就给你拿生子药来”
青蛇就在荷花池里听他们又做了一回,傍晚时分,有人来扣门,把许轩叫了出去,白蛇便光着身子溜着鸟躺在亭子里,摸着肚子自言自语。
青蛇游过去化成了人形,跳上亭子,见他腹部还是那般,只是微凸,不见孕态。
“青美人儿,你回来了。”
小白仰着头看青蛇,他眼睛里亮晶晶的,竟有几分不同于妖的神态,青蛇捧住他的脸,端详了片刻,确定自己没有醉酒,也没有认错,小白抬起头要亲他,青蛇却只是用手指用力擦了擦小白的唇瓣。
“几时同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