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在怀里摸个不停,面露尴尬,蚊子般的嗫嚅道:“应该在山洞外被你吓一跳,给掉在了地上。真可惜,到底是没有吃着”
鲛人顿了顿,冷笑道:“有什么可惜的?你既没吃着甜头,将人娶回家去,不就可以天天吃着她做的糕点么?”
少年嘻嘻一笑,小手游移,掌心贴着鲛人俊秀滑腻的脸旁,轻声哄道:“死妖怪,我看你的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吧?我真是把你惯坏了,如今连救命恩人的飞醋也敢吃,胆子越发的肥了。”鲛人哼了一声,眉头紧蹙,面上心下仍是疑云不散。少年搂着他脖子道:“你刚刚说你母亲死在鬼婴婆婆手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鲛人道:“我哪里说过这种话?你有所不知,那鬼婴婆婆是被魇术控制住了,当今天下有这等本事的,不是别人,正是苗远泽所辖的五冥教!”
忽然,少年脸色剧变,瞪大眼睛道:“是他!是他!”鲛人道:“你说什么?”待要细问,却见少年跟油猴子似的蹿了出去,惊惶之中,大喊:“离恨天,你要去哪?”少年也不理他,施展轻功,疾驰潭面,飞速跃到湖心岛上,对着白骨丛里的一弯蛇尾道:“大坏蛋,哪里逃!”待欲实展手段,举起手来,浑身竟是动弹不得,转头只见一簇白光高悬于头顶之上,那面妖异的「月鲛镜」不知何时照在自己的头上,顿时颇感不妙,转头只见鲛人不怒不喜的俊脸此时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杀气,悚然可怖,触目惊心,似乎突然换了一人,忙叫道:“沈器,你要做什么?没看见我在捉贼么?”
话音未落,只见身后的莲月突然眼冒绿光,如中邪了一般,举着手里的银剑朝鲛人猛刺了过去。鲛人冷笑道:“苗臻,离清所指的,竟然就是你!”眼如喷血,挥指一驱,「髓玉剑」腾风而出,“唰”的一声将黄杉女子刺人江中,接着鲛人大甩鱼尾,朝白骨冢堆凶狠一击,蒙面人曲尾蹿逃,仓促间掉落一个青色的药囊,掉落到少年的脚边,倏地被高悬的妖镜一同吸入了白光之中。鲛人的银色鱼尾“嘭嘭”两下虽击了个空,却击出砰砰的巨响,叫那湖心岛塌了一个大洞。少年眼见湖心道失去支重,如散落的白色骨牌一般在黑水潭中渐渐湮没,刺骨的寒水吞过他的膝盖,心里不由暗暗叫苦。那蒙面的青衣蛇尾的怪人与赤裸的银发鱼尾的鲛人持剑缠斗在一起,少年睁大眼睛只见一青一白两个身影闪来闪去,虽说足下的湖心岛已是慢慢沉没,潭水淹到脖子,他也不敢出言打断,分散鲛人的心神。
仓皇间,水中不知何时游来一名杏黄衣服浑身淌血的女子,她眼中的绿光早已消失,此时目光清明一片,拼命想要拽住少年的红袖,却被「月鲛镜」的妖光硬生生挡住了,只好一边落泪一边满脸关切道:“你你快要淹死了,我我去喊人救命!”少年急道:“不,不要!莲月你别喊!千万不能打扰沈器!”
殊不知他的声音早已传入鲛人的耳中,乍眼看去,只当莲月魇术未除,还欲愤怒少年,又急又怒道:“小贱人,我真当杀你!”嗤的一声,一道白光闪来,斩中了黄杉女子的右臂。少年大叫道:“死妖怪,你错怪好人了!我不许你砍她!”趁此间隙,蒙面人强忍伤痛,猛地纵起,击出宝剑向鲛人挥去。
鲛人冷冷一笑,只见月轮轻挪,银光遍地,山穴里蓦的一片光亮,竟照得溶洞中的潭水如同一面镜子那般,发出光彩夺目的雪白光芒。在这篇灵异的白光下,蒙面人竟如融入一片水银熔成的河流之中,身躯也几乎要在无边无垠的光芒里消逝。顷刻间彻底吞没了所有,任你翻滚攀爬,挥手蹬腿,所知所感,也是一片温柔善弱的星空,手抓之处,逝如流沙,叫你眼睁睁见一切的坚硬强实化为虚无,真真儿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口。
蒙面人怔了一怔,方才叠声狂笑道:“原来如此。这才是镜子!这才是镜子”他仰头长笑,内力充沛之极,远远近近在溶洞里来回飘荡,震得山谷鸣响不止,只是笑声之中,充满了龙吟虎啸般的愤怒之意。
鲛人冷冷道:“不错,有道是「鲛人者,得水而活也」,这才是真正的「月鲛镜」。”
少年眼见鲛人驱动咒语一颗蓝色的「摩尼珠」,将蒙面人牢牢拘在里面,又见莲月浮在空中,身上各有两道殷红的血痕,朝他苦苦一笑,少年全身一颤,只觉得这个笑容充满了悲伤痛苦之意,竟让他忍不住想要落泪。
“沈沈器”飘在白光中的少年被一股念力拉进了鲛人的怀里,不由又羞又怒地质问他道:“你你居然把她伤成这个样子,流了这么多血,那可是要死人的!”
鲛人道:“离清,我只舍不得你死,其他人的死活,我可管不着。”口里说着,腰也搂着,两只白玉般的手臂便缠了上去,低下头来噙住少年的小嘴儿,直吻得粉红的唇瓣儿滑滑腻腻泛着水光。
少年急得大叫:“你个不要脸的死妖怪,作什么与我拉拉扯扯?你喜欢被人瞧好戏我还不喜欢哩!”
鲛人钳住他躲躲闪闪的下巴颌,一面摸他的小脸,一面不动声色道:“傻离清,你当他们俩方才就没瞧好戏么?既是如此,我倒要叫他们瞧个痛快,知道知道你究竟是谁的人。”
少年一听,越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