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鹰隼一般的凌厉目光牢牢锁住了风乐的心脏。
风乐面色苍白的看着男人于人海遥遥之外张弓对着自己,“陛下!”
他目光哀切,不躲不让的同卫端则对视,“陛下您当真,这样无情吗?”
无情吗?当真是的,可是不是一开始就清楚吗?
从一开始,英武的帝王就不曾对他投注半分信任与温情,卫端则看着风乐的眼神,大多数时候都是置疑的,审视的,轻慢的,嘲弄的。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宁嗣音就可以站在君主身边?
只因为他是卫国人吗?
如果只是因为就判定他出局,风乐咬了咬牙,何其的不甘心。
我连南疆都送给您了呀却连一丝欺骗,都换不到吗?
“圣子,快随我等想办法离开吧,”心腹上来拉他,将风乐挡在身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您还活着,我南疆一脉就还有希望!”
风乐只是楞楞的望着卫端则,失魂落魄的,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保护圣子,用秘术离开!”
宁嗣音远远看着不剩多少的南疆人聚集在一起,站成了奇妙的队形,忍不住颇感兴趣的转头问卫端则:“陛下,听闻南疆秘术里有一种阵法,聚众之力,便可移形换位,您说是真是假?”
卫端则端着弓的手丝毫未见发抖,仍旧稳稳的,听了这话淡淡应了一声,道:“是真是假,有区别吗,反正今日——”
他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朕要南疆一族,鸡犬不留。”
若不是那神秘莫测的秘术只有南疆血脉才能修习,卫端则也不至于将南疆赶尽杀绝,可惜,谁让他们怀璧其罪,还不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
既然蹦跶得欢快,就要承受后果,不是吗?
阵法已是初成。
玄奥的紫色符文从地上旋转着蔓延出来,卫端则轻呵一声,松开来执着箭柄的手。
“呜——”穿越过人海,那柄羽箭不偏不倚的正中风乐的心脏。
深灰色的衣物上,沁出的血液并不明显,风乐却觉得自己的心脏也仿佛随着那些鲜红液体流出体外了,要不然,为什么胸膛那里,空了一大块呢?
“圣子!”有心腹注意到了,却无奈正在施展秘法一时挪不开手,一咬牙加大了法力输出的力道。
卫端则这边,却是慢条斯理的将弓放下来,宁嗣音连忙接了过去,就听到君主淡声吩咐:“弓箭手都准备好了吗?”
“随时待命。”宁嗣音轻笑着回答。
卫端则看着南疆众人脚下的符文扩大,扩大,一直将所有人包括风月都笼罩,这才够了勾唇,轻声吩咐:“放箭。”
“怎么会,阵法失败了!”有人惊慌大喊道,“圣子,承应不在你手上吗?”
“承应?”风乐捂着胸口哈哈笑出来,“给他了呀,全都给他了呀。”
“所有的,我都给他了”他放低了声音,喃喃自语,“可他怎样待我的呢”
“那可是我南疆秘宝啊!”他话还未说完,卫国的箭雨便已然到了。
风乐半阖着眼,只看到宁嗣音扶着他的君主进了马车,在未回头看他一眼。
自此,南疆逆党一脉,尽数伏诛。
8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走,卫端则躺在宁嗣音腿上假寐,袖间却忽然掉下来一个东西。
那东西流光四溢,圆滚滚的一颗,撞到宁嗣音鞋边便停了。
“这是什么?”宁嗣音将它捡起来,好奇的问了一句。
卫端则闻言睁眼随意看了一眼:“据说是什么南疆秘宝吧宁卿若喜欢,便赐给你了。”
宁嗣音哼了一声,“旧人的东西,陛下倒是舍得,臣才不要呢。”
说着,他掀起帘子,将那颗珠子扔到马车外边去了。
那珠子跌出去,在路上咕噜咕噜滚出去好远,方才停下来。
谁都不曾发现,那珠子琉璃一样的表面,有深紫色的玄奥符文隐隐流转。
“咦,这是什么?”眉眼稚嫩却隐约可见几分风华的小童将珠子拾起来,对着阳光仔细查看。
“少爷,少爷,您跑到哪儿去了?”奶麽麽一转身的功夫,嫌马车里太闷非要下来透风的自家少爷就不见了,忍不住慌了神。
小童收起珠子,转头朝那个方向跑去,声音欢快,“我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