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而今他竟觉得那也完全存着必然。
“替死鬼......他妈的,什么替死鬼......”
自嘲着再将酒精舔满自己干燥的嘴唇,冯文昭逼得自己转移些注意力到别处,谁想目光刚落在前桌闷坐着的一对男女身上,还真给他记起件要紧事来。
“肏!”冯文昭心里再骂起来,“同阿宁好过的不止我一个,凭什么现在单单让我受这小婊子煎熬?”他弄不清爽自己是从谁那里知道的,韦芝丽还是别的好事者都无所谓,反正前头那正在相亲窘境的罗家三公子算是邵长庚的同僚,之前冯文昭恨透了海军军官趁虚而入搞得他的阿宁大起肚子,非得再去纠缠破坏才甘心。“谁也别想独善其身。”眼下冯文昭莫名微笑起来,他觉得自己算是有可能找到个替死鬼,且不用掏出十万块钱。
再说另一边,年岁不算大的女孩对着个平庸木讷的,自己也要端架子,正尴尬地想不出合适的话讲,然而此刻却来了救星,她见一陌生人热情地上去同对面招呼,立即站起身道辞,说她不能打搅人家的事。
即使感觉的对方像是根本不认识自己,冯文昭还是硬起头皮去寒暄,“您一定得帮我这个忙......”他握着罗金吾的手殷切恳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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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兵不管你们吗?”
有个海军军官左右架着两个浓妆女人,周身的酒气,走起路来东倒西歪,险些把冯文昭给撞倒,前边的罗金吾停了停,“什么意思?”他问,虽说几乎完全没有认识过的印象,他还是抹不开脸去推托对方的请求。
“不是说管得严不让军官嫖娼吗?”
声色场所的欢愉气氛明显叫冯文昭放松不少,他生出闲心来问闲话,也算是想和有钱却傻气的罗金吾拉近些关系。
罗金吾嘿嘿干笑两声,“我也不清楚。”他勉强答了句。
冯文昭也不多问,走过热闹的连廊,越过一根根立柱打量着大厅舞台上那些艳光四射的异族舞者,这里他还真不记得自己曾来过,外头门面也修得一般,让人觉得不过是个寻常吃饭的去处,想也想不到里头的热闹非凡,大厅里像是在举行什么盛大的筵席般人头攒动,被酒肉香料的气味,和各色谄媚笑脸填得满当,再绕过几转,便都是雅间,不时仍能见几个十分漂亮的人物擦肩走过,冯文昭依稀还听得有麻将牌的哗哗碰响,笑声亦跟着响个不断。
“我是为了阿宁好,这世上对他来讲最不靠谱的就是我。”他心里只是慌慌的,算不出更多,想着哪怕邵长庚再怎么斥责他,哪怕揍他一顿,都得让人赶紧把阿宁带走才算完。
想得复杂起来,脚下也不由得放慢了,冯文昭觉得似乎自己该跟那老实巴交的罗金吾多打听些邵长庚到底算是怎样的人,该怎么打交道,却给旁边雅间突然洞开的门吓了一跳。突然撞过来的人根本醉得迷了,一头就朝冯文昭栽过来,不等反应,竟就给他围着脖颈半圈箍得严严实实。
“赶紧放开!”被突然的一下弄得喘不上气,冯文昭只气愤地伸手去推那醉汉,见人身着带领章袖标的灰绿色制服,他便知这是个陆军的,“长官?”他听见屋子里其余的那群军官哄笑不止,更加恼了,加之怕被喝醉的人吐一身,“您还是赶紧松手吧......”他接连地劝,连罗金吾也过来相帮,可就是推解不开。
“喝呀......再喝他娘......”对方像是对所有充耳不闻,挟住冯文昭就要进屋去,“来吧,怕什么,我的美人儿......”
冯文昭被含混轻薄的混账话搞得愣住,片刻后又是羞愤难当,在那军官又要把嘴拱到他衣领里时,再也忍无可忍,用胳膊肘狠力照人的肚子打过去,怎奈对方比他壮实了得有一圈,冯文昭只能大声怒骂但无计可施,场子里的女招待也过来给他解围,向陆军军官解释说他是客人,不是那些靠陪酒赚钱的。
“放开!我是!”冯文昭给逼得不断偏头躲避,更大声喊了起来。
“?”那军官还接连打出几个酒嗝,“又能怎么着?你就陪我喝酒......哎呀......”说着话间,突然又扯着冯文昭掉了个方向,“他是你们那儿的?”
再去挣着捶打几下,然始终不得脱身,冯文昭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惨成如此,抬头还能看见郑天德在哂笑。
“是庾准将呀?幸会幸会......”郑天德并不先同他开口。
“管你是个什么垃圾准将,赶紧放开老子!”哪怕觉得这人看着年纪不长,不似个将官,冯文昭还是在愤怒情绪的驱使下破口大骂,这样闹过,恰逢此刻对方酒劲上来,屋里急忙窜出两个副官样人物,前后将晕乎的长官架开,一路搀着那不断呕吐的准将向外头去了,冯文昭才算是得以脱身。
“您怎么这样呢?想得也真开呀,再怎么潦倒,一个竟也要下海和抢生意?丢人现眼啊!以后跟阿宁呢,倒成了姐妹花一般了......”那庾准将被副官拖去醒酒,郑天德嘲讽起冯文昭来更是不留余地。
一旁站着的罗金吾不明就里,可本能知道惹麻烦总是不好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