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冯文昭开始便是来找邵长庚的,让他们两个聊自己就要走,起身时不小心把刚刚挨了打的再踩得痛呼一声。
“你可要怜香惜玉啊,人家可为你受了许多疼。”
“啊......我很抱歉,我也不想他那样......”听邵长庚一说,罗金吾涨红的脸上有叠上愧色,那金褐发色的少年只低着头啜泣不语。
有个惯常面相的赶紧过去推了人一把,他像是其他金发少年们的监工,“珂尔温别哭了,客人们要扫兴的。”]
邵长庚也并没有因此愠怒,反而含笑去同罗金吾说起来:“看看他,脸色煞白煞白的,你也做好人办好事,替人家开间房子休息休息。”
“他是得缓一缓。”冯文昭也帮腔,原本站出来的懂了什么一样,坐回原处不再管事儿,不一会儿等罗金吾带珂尔温走后,邵长庚才掏钱将其余们打发尽了。
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冯文昭立马开了口,“我对自己曾经的事深感抱歉,我愿意做一切来换取您的原谅。”
邵长庚不急着回话,反倒将已经醒好没来得及喝的白酒拿过来,用小盅给冯文昭斟满了。
“阿宁爱的是你呀。”他赶紧接过酒对邵长庚说。
“不,我还是有数的,他爱你多一点。”
冯文昭叹息着,见小圆澄澈的背面映出灯影,晃晃悠悠使人烦躁,当即举杯喝了喝了个见底,这无色的酒液又辣又冲,比他预想的厉害些,邵长庚又和他碰了几杯,几巡下去冯文昭逐渐笑了开,“他就是爱我,阿宁比爱任何人都要爱我,我也爱他,爱死了,但我真心不想死啊......”
“那你和他好好谈谈。”
“谈?我和苻宁那个臭婊子谈个屁!”登时冯文昭又激动起来,还举着空杯子喝了喝也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你看看......”酒上起头来,冯文昭非要撸起袖子,给邵长庚看自己胳膊上的累累血痕,“他还扇了我几巴掌,打人不打脸呀!我爹都没打过我!他一个凭什么打我?
“您冷静冷静。”邵长庚摇头叹着气,又倒去一杯酒才让冯文昭坐下,不至于总是一副手舞足蹈的模样,“阿宁把我抓出的那些伤,现在也还留着印子呢。”说罢他也脱下外套挽起衬衫袖子,冯文昭一见果然是实话。
“你要知道,我真他妈缺个像你这样患难与共的朋友啊......”他嫌光说还不够,继而亲切地和邵长庚勾肩搭背坐到更近,“你再去找阿宁吧,给他说好话,让他跟你走......”总算是吐出真言愿望,冯文昭一时无比畅快,可再要去喝酒时,笑着笑着却破音哭了出来,“你救救我吧!把阿宁带走吧,他根本不爱任何人,只要谁对他好,他就迫不及待地张开腿,贱人!妓女!我后半辈子全毁在他手上!你把他弄走吧!你要是把他弄走,你就比我亲爷爷都亲!”
“您得振作起来向前看呀......”
“直说吧,你能不能把阿宁弄走?”
邵长庚把本已举起的酒盅搁下去,拍了拍冯文昭的肩,却也不回答。
“我外祖父的遗产都该在阿宁手里,你不会吃亏的。”冯文昭缓了缓,用手帕擦了脸,又出了新说辞。
“事实上,将军把那些控制得牢牢的,您跟那家是亲戚啊,怎么会不知道呢?”
冯文昭给说得讪讪的,“你总归不会活不过那个老头子?”他轻声辩了句。
“我还真得直说,我斗不过他。”
“别这样啊,哥们儿......”绝望的阴影又飘上他心间,可冯文昭被堵得没办法。“你知道阿宁和伽阳亲王睡了吗?就在他离开你不久之后,我妈妈让他们认识的,那位亲王,怕在您这儿还没得到消息,想来皇上和帝国议会不久就会确立他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他真不想说这个出来,可每思及苻宁在清醒后会闹出的恐怖局面,冯文昭只得如此利诱。
“那阿宁很厉害呀,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冯文昭被邵长庚持续的模糊态度惹急了,“伽阳亲王迷阿宁迷得不行,等他将来继位,你就是皇帝情人的丈夫,照常理只要你配合,什么加官进爵、奉赏御赐都少不了......”
“请您等等。”邵长庚打断他,“照您说的,亲王那么喜欢阿宁,为什么不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呢?您还要来这里求我弄走阿宁,想来他现在在您的安置下,哪怕不说这个,我们实际上也是刚刚才熟开的,有这样的好事,您竟一直想着我吗?”
“是这样啊......”冯文昭转了转眼珠,努力驱赶酒劲为自己的谎话让路,“亲王殿下呢,有个凶悍的正室,人是外国的王子,脾气凶险,容不得别人,所以殿下怕闹出事,只能先让阿宁在我这里安置,而我......”
“那对您真是苦差事,可您为什么急着把人转手给我呢?”
“我就要到国外去定居了。”猛然想起这借口,冯文昭哑声笑着由此说开去,“我受够了君主制,想要在有生之年感受一下民主自由的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