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拍打着朋友,像是非得要冯文昭承认自己说错了。
“你自己睁眼看!”火起来的冯文昭一把抓过段无殃手里的单据,“你看!”他的指头按着最末尾的数字,依次往前滑,“个十百千万,然后是十万、百万、千万,到这里,就是亿!”
“噢......”段无殃听后砸了阵舌头,睁圆眼睛看向冯文昭,“原来千万后头是亿呀。”
“那你且想办法吧,我要先睡死过去。”说着冯文昭又瘫下,他知道段无殃素来奢侈挥霍,却没想到多年的朋友竟蠢钝至此,但抱定再不管闲事的立场,此刻他只拉上被子把自己一捂。
然而冯文昭纵使再是疲乏,再是趋于崩溃,也注定不得安生,段无殃有着不自知的大嗓门,冯文昭听着朋友穿套衣服鞋袜时的噪音已备受折磨,不想勋爵接着拨了电话,声音更是一阵高过一阵。
“哥哥!对,是我,我现在在冯文昭家里呢,你问他?他也在家呢!”
冯文昭辗转反侧,愤然捶打枕头,那边大声讲着电话的段无殃依旧浑然不觉。
“没有!没有的事,我没和别的胡来,真没有......”
“你能不能小声点?我要死了!”冯文昭无法忍受终于向朋友挑明了,段无殃一手叉着腰一手握着听筒,虽对他不断点头,实际却根本不以为然。
“哥,你想什么呢,刚才那不是,绝不是的声音,是冯文昭!”
“我肏......我肏......”在耳鼓膜突突跳响时,冯文昭再抄起枕头压在自己脑袋上,奈何耳边声响缭绕不绝。
“你不能骂我,你得帮我呀,不然让警察把我抓走我也没钱啊,哥,别骂了,解决不了问题的,你不能总是这个脾气呀,你不是才把棠熏他女儿给卖了吗?哎......还不让我说,行!还再骂我是不是?我没有你这种哥哥!你这个灾星!克死了那么多人!我都是让你妨害的!怎么?光许你骂我不许我回嘴?你哭什么呢?你先骂我还要反过来装可怜?我看都是你的错,不然咱们的皇后姑姑肯定帮我把这些烂账销了,你这不要脸的贱货......”]
冯文昭断续被谩骂声侵袭着,再是不想听下去,段无殃怒气冲冲砸下听筒,也不由再劝解,报复性地对他噼里啪啦骂出一连串。
“我跟你说我哥是贱货他就是个贱货,他和咱们皇上睡了你晓得吗?可就他那臭样子,庾家的小婊子一怀孕马上就把他挤兑走了。”
“这样啊......”冯文昭大吃一惊,再想起自己那次和段无虞做的那些前戏挑逗,当下犯起尴尬,以往他必定要凝神聚气听下去,可而今他只觉得这种事龌龊可憎。
“他这种还骂我呢?我可去他妈的吧!要不是他整出这些,姑姑还对我挺好的,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姑上去啪啪就抽了我哥两个大嘴巴子,我哥那人也是恶心,守着寡呢去爬龙床也就算了,我还几回见他和郑天德那下贱的私生子来往,说起郑天德,你这就是为了苻宁让那臭货给打的吧?”段无殃说着指了指冯文昭的脸。
“没事,过会儿咱们一起收拾他去,有我给你撑腰呢!”勋爵又大力拍了拍朋友的肩膀,几乎把冯文昭的身子拍得斜下去。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那天我看郑天德和我哥一起说什么呢,那私生子说你的阿宁都给人轮着肏烂了,还说你就好捡破鞋吃馊饭,我当时就让他闭嘴不许再骂你,毕竟咱们才是真朋友,郑天德不过是我脚下的一条杂狗。”
段无殃昂着头说个不停,冯文昭无法抑制地去想刚过去的噩梦,混乱黏腻的场景让他怔住再开不了口。
“我觉得我哥就该和郑天德结婚去,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我哥肯定能把那讨厌鬼给克死了去......”
“无殃......”他颤声打断,“郑天德他是不是到处......他是不是到处都说阿宁?”
“当然说呀,郑天德有多嘴你是不知道?哦对了,就还昨天呢,那货吸了粉了,打着麻将还跟桓老七还有他的什么哥们儿那说,臭嘴该给他缝喽......”
冯文昭转过身去面对窗户,窗外是萧澄故意整得寸草不生的花园,他双手掩面把眼泪在颊上抹开。
“那都不是真的,全是恶心的中伤,你要去告诉别人,阿宁是清白的......”
“什么?”对方困惑地看着他,冯文昭吸了几口气,装出正常时的样子,可维持不了多久,他就得拉过窗帘来遮掩自己哭泣的脸,“你哭什么呀?”段无殃追问着,非要把丝绒窗帘扯开看看冯文昭到底是怎么了。
的胳膊在输液和黄体酮注射后肿起来,苻宁冷漠地看着针尖抽出肌肤,可再想活动手臂去抚磨狼狗时却疼得涌出泪。邵长庚从女仆手中接过热毛巾替他敷在肿处,又柔声哄着苻宁,将惨白脸上的道道泪痕擦去。
“绒绒都瘦了。”他闲说着,偏过头去,不让再碰自己,只费力对狼狗微笑。]
“阿宁.......”
父亲站在床尾,不过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