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属于老年人类的灵气逐渐变黑,散发着一股不好的味道……
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
屋内的停止的空气凝结成了沼泽里的淤泥,把每一个陷入其中的人都往下拖。徐一凡觉得自己就被这绊住了,即使是再无助也只能眼睁睁地在逐渐变沉得空气中看着祖母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
祖母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是那样没错……
不准走!——祖母的这一声嘶吼听上去都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徐一凡被这样一惊,吓得神志清醒,一双脚不由自主地往门外跑——
就在他跑过门口的时候,耳边忽然飘来一把无机质的声音:“是你活化了周围人的怨气……”
老年人和孩童本来就是容易受感染的体质,更何况徐一凡本身是至阴命格,天煞孤星,会在不知不觉中打开周围人的灵觉,或者是惹来恶灵。但是当时的他不晓得,只知道再留在那,他可能会被杀。
但是,祖母没有追上来;事实上,一整晚祖母都没来他的房间,他还只是一个人裹在被子里睁眼到天亮。
第二日早上,当他胆战心惊地走近祖母的房间的时候,却发现祖母双眼圆睁,遍体冰凉。
祖母去了,但是灵魂的感觉却让徐一凡在心里颤抖。
举行葬礼的那一天,道士来了,要带他走。但是他不愿意,他总是觉得他不能跟着那个道士走。那道士到最后也只能说:
“我是为了你好……罢了罢了,你好自为之。”
在那以后徐一凡开始做梦。
他梦到在葬礼的那一日,停放棺材的后堂里,祖母的灵慢悠悠地升起,是浑浊的乳白色。无神的眼睛先是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落到他的脸上——
瞬间那表情扭曲起来,乳白色的身体渐渐起了黑雾——
这个灵嘶叫着扑过来,徐一凡想跑,但却跑不动,好像全身都被看不见的锁链缚住了。他只能看着祖母的双手掐上了自己的喉咙。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曾经温柔地揉上他的发旋,摩挲着很舒服,现在正掐在他的脖子上,青筋暴起。脖子被勒得很痛,不能呼吸,直到他从梦中醒来——然后手捂上脖子,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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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寄放在唯一的小姨家中,小一凡的日子并不是很好。小姨从小不被祖母喜欢,嫁人的时候更是和家里吵了一顿;丈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而他是吃闲饭的,所以姨丈和小姨都不大喜欢他,就连唯一的表妹也对他趾高气扬。
而这个表妹也在不久后因为在水库游泳溺水而亡。
就在他表妹发生事故的当天,其实她本来是要他陪他去的,但是那日刚好他被事缠上了,所以就没去。而就在那一天,擅长游泳的表妹溺水了。
在表妹的葬礼上,小姨竭斯底里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大师说你是天煞孤星,害死了我的大哥,害死了我爸妈,现在连我女儿也害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你还活着!”
他说不出话,即使是看到表妹的灵魂站在小姨身边,想揪着她衣角的时候,也没出声。
姨丈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杀女仇人。
他本来已经冷漠的心,更是结上了冰。为什么上天就是要这样子对我?
他开始冷眼旁观。即使后来的日子中,身上的痂还没自然剥落就又被藤条撕开了一道道的血痕,他也是好像那伤不是在自己身上似的。
直到他被囚禁于一座小黑屋里,被迫与狗抢食乃至杀了狗的时候,他心里人类的情感几乎消失殆尽。
如果说以前的他还是一个“人类”,但是从此刻开始,他已经不清楚人与非人的区别。
可能也是因为天生的理智和异类,他并没有把所有的灵都定位为恶性,甚至可以说比起人,他更愿意和灵打交道。所以即使他看着表妹的灵魂因为长时间逗留人世而渐渐凶化的时候,他也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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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姨有了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他们的视线才没有继续凌辱他。而他那时候,已经对这麻木了。
但是,为了以防他再次“害死”他们的孩子,他们把他放到孤儿院。
在孤儿院的日子大概是他最轻松的日子,尽管他已经不会再感到“高兴”。
后来,孤儿院收到日本寄来的款项,说是给徐一凡的抚养费。小姨他们知道了,就立刻把他接了回去,把他母亲寄给他的钱全部收走。而他由始至终,都看到已经和恶灵只有一步之遥的表妹在向他笑。
小表弟身体不好,隔三差五的生病,而每次他生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