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了,但……由于及时收剑的缘故,仅在胸口处留下一条长长的划痕,正竭尽全力地冒着血。江泠自知又被水凡溦戏弄了,却也暗自庆幸是被戏弄,那一剑,水凡溦必然是带着死的决心的。想到这里江泠一把推开倚靠在自己怀里的穷凶极恶的小人。
江泠浑身颤抖,气急败坏地说:“你……你为何开这种玩笑?”
水凡溦偷瞄了一眼江泠,只见他双瞳剪水、目光如炬,想必他的血已发挥了效用,吁了口气说:“不若如此,我岂能盼得你一次回眸?”偷瞄了一眼江泠不明所以表情继续说道:“即便是死,我也是稳赚不赔。”
听到水凡溦说到“死”这个字江泠只觉怒火中烧,低吼道:“够了,你走吧!”
“江泠,我刚被你捅了一剑,而且你这剑好像挺……心不在焉的,我死的好疼呀!”水凡溦想到江泠说让他“活着”的表情,如沐春风,竟有些能理解这沁怡阁为何整日春意盎然了。虽然他毕生所愿不过是死于江泠之手,但是不知是哪个声音在告诉他,不死也是可以的,与他共活也是可以的。
江泠看了一眼矫揉造作的水凡溦,江泠低声说道:“你过来,我给你敷药。”
水凡溦厚颜无耻的耍浑撒娇简直是屡试不爽。
“我……可以躺在你腿上吗?”水凡溦更加得寸进尺。
“我扶你躺床上!”江泠依旧面若冰霜,好像被撩拨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那可是你师妹的床……”水凡溦拐弯抹角的试探,虽然方才他一直用叶苓刺激江泠,但他心里还是对这个身上与江泠有着相似味道的冰肌玉骨的少女心怀芥蒂。
“哟……这么客气?”这时叶苓悠悠地迈进房内,来的真是恰逢其时。叶苓拖着她花里胡哨的裙摆艰难地走到桌案旁的椅子上坐好,点燃了蜡烛,才嫌恶地扫了一眼水凡溦血迹斑斑的胸口,再审视一番江泠,得出了结论:“看来水凡溦的心脉真是你的解药。不过……这个场面……我怎么感觉我得回避呀?”
江泠这才注意到水凡溦一只臂膀攀在他的肩上,而他一只手正搭在水凡溦腰间。江泠闪电般收回了手。而水凡溦并无收手的意思,而是喃喃自语道:“那你倒是回避呀!”
叶苓听闻竟咯咯笑了,“哟……水师兄,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呀?那……你们叙旧,我便不打扰了。”叶苓对着水凡溦挑挑眉,走过他身边时还特意踮脚凑到他耳边说:“我对你的泠哥哥没意思,不过你嘛……还是可以考量一番的。”说完便拖着她那柔若无骨的身躯扬扬自得地出了门。
水凡溦看着她的背影竟不知所措起来,这样巨奸大猾的女人,真是让他坐立难安,他转过脸对江泠厉声道:“江泠,你以后离那女人远点!”
江泠只是微微一笑,这一笑让水凡溦本已堕入冰窟的心更是雪上加霜,他从不敢妄加揣测江泠对自己是什么情感,虽然有时自欺欺人地在那些被他嚼烂了的回忆里寻找些江泠情绪的波动来佐证他的自我安慰。有时也会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错觉,不管江泠如何,他觉得只要自己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便足矣。
“江泠,你有没有发现一件特别严重的事?”水凡溦突然严肃起来。
土瑛辰跑了?叶苓杀回来了?江泠脑中浮现出种种假设,水凡溦却突然直起腰来:“泠哥哥,我比你高啦!哈哈哈哈……”
“……”江泠面露凶光。
“你记不记得两年前我跟你打的赌?我看看……”说着昂首挺胸比起身高来。虽说江泠身材修长,但水凡溦确实高了将近一寸,水凡溦洋洋自得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江泠——江泠我赢了。”
“那是个没有赌注的赌,赢了又如何。”江泠一边示意他躺下,一边从橱柜里拿出药瓶,好像对这个房间的格局格外熟悉。
“那现在加个赌注还来得及吗?”水凡溦侧着身子盯着江泠的眼睛。
“你不妨说说看。”
“那我说喽……那个……能……带我一起走吗?”水凡溦屏住呼吸,凝望着江泠,企图从他淡漠的神情里捕捉到精细入微的情绪浮动。
良久,江泠依旧垂首扯着布条。终是没有接话,而是岔开了话题:“把衣服脱了。”
水凡溦从他的态度已知晓了答案,便插科打诨道:“泠哥哥看了不会紧张?”
“那你自己敷!”江泠将药瓶递到他面前。
水凡溦一愣,径自躺下将上衣脱下,喃喃自语道:“你不紧张我还紧张呢!”虽是说的戏言,可江泠真凑脸过来往他胸口撒药、鼻息洒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时,他竟鬼使神差的面红耳热,连呼吸都不能自已地粗重了些。他不知自己还能忍受多久不做出逾矩之事,便只能继续试探来分散精力:“江泠,若复仇是你毕生所愿,我亦随之。”
江泠手一颤,虽微不可察,但一直凝神谛视着他的水凡溦怎会看不出。“信,以后别写了。”江泠说。
“为何?刀山火海……”水凡溦有些焦躁起来。
“你活着便好。”江泠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