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
“你娘看来真是巾帼英豪啊!你刚刚那个阵,不知道的真以为是水星令。”叶苓说着伸手去把水凡溦的脉。“你知不知如何破阵?你身上的反噬……”
“反噬?破不了。我若死了你就把我的心挖给江泠解毒。”水凡溦这个时候竟嬉皮笑脸起来。
“水凡溦!”叶苓凌厉道。
“本只是个简单的迷魂阵,时辰到了自然破了,而这个阵……”
“你是说走火入魔?你的脉象比正常人还要正常。”叶苓说。
水凡溦愕然,像突然想通了般说:“若反噬不在身体上呢?我娘说有些阵法反噬会让人功法尽失亦或者……意识……”
“你晕了那么多天……难道……”
水凡溦打断了叶苓的话嘱咐道:“这事暂未定论,你回去别告诉江泠。对了,你知道那天我如何认出你的吗”
“难道真的是味道?”叶苓提起自己衣袖嗅了嗅。
“嗯,我一直耿耿于怀你和他的味道一样,不过方才我醒的时候我发现不一样,他的更苦。”或许疯狂想念一个人的时候看任何人都像他,水凡溦想。
这一晚,水氏宗府分外静谧,抑或是没有月光的缘故,水凡溦站在窗前,他不知有多少个夜晚也是如此望着窗外,盯着月起月落。他也是如此看过这月亮吗?他是以怎样的心境面对毒发甚至是死亡的呢?水凡溦想。
“反噬,江泠,或许你算到我可以用迷魂阵拖住土氏弟子,但你不知这个迷魂阵一旦反噬,我便再无超脱之日。你一定活着,活到我为你解毒。”水凡溦对着并未升起的月亮自言自语道。
他从袖口抽出那张折叠得格外规整的信,唯愿君安,呵,江泠我若死了,你是否会悲伤,会悲伤多久?有时候真想让你为我体会一次痛不欲生,体会一下我每日思念的煎熬,水凡溦想。
水凡溦辗转反侧到快破晓才勉强眯上了眼,房外的吵闹声将他又拉回了清醒。
“你这么早找凡溦哥哥作甚?他晚上睡不安生……”
“让开……”
“叶姑娘……叶姑娘……”
“咚咚咚”门响了,“哐”门被踹开了。
“你……”水凡溦惊起,刚要发作。
“江泠受伤了。”叶苓直接冲到水凡溦榻前。
“他在哪?伤到哪里了?”水凡溦撑着床的臂膀一软差一点摔下了床。
“青萧山……在土城被炸伤……”叶苓那这几个字仿佛汇聚了千万根刺针直插他的心脏,犹如一道惊雷震塌了他的意识。犹如数九寒天,雪虐风饕,空气凝结成冰,水凡溦一时忘却了呼吸,一把拽过叶苓的胳膊手足无措地哀求道:“带我去见他,带我……”他的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跟我走。”叶苓此刻也顾不得“有上无下”的师训,青萧山乃花鑫派隐居之所,除了花鑫派弟子所有上山之人均不能安恙下山。既然土瑛辰已打破先例,再破一次又如何,叶苓想。
水凡溦全程一言不发,面无血色,双眼无光,仿佛连呼吸都平风静浪,如若不是些许浮肿的眼皮、爬满血丝的眼眸和额角的汗珠,叶苓大概会觉得她带回去的是一具人偶或僵硬的尸体。
“江泠在哪?”进了院子水凡溦才诈尸般起死回生。
众人惊得舌桥不下、瞠目结舌。只有叶苓指了指角落里江泠的卧房。
“水——凡——溦”方昱终于等到了他翻肠搅肚日思夜想之人。扫了一眼右边空落落的袖子,咬牙切齿道。
“方昱!”叶苓喝到。
“待我见过江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水凡溦满眼血丝的眼睛瞪着对他恨之入骨的方昱。方冕见状,踱到两人之间,阻断两人视线。
叶苓推开江泠房门,水凡溦却畏首畏尾起来。他心急如焚地赶来他身边,却碎心裂胆地怕见到他受伤的模样。
“师姐……师姐……你快看看,大师兄是不是要死了?”见叶苓进了屋,陈尔稹辟踊哭泣,声音嘶哑。
江泠侧卧于塌上,面朝外,紧闭双目,面色煞白,气息奄奄,命若悬丝。水凡溦瞬间汗毛尽竖,浑身僵直、动弹不得,犹如泥塑木雕般立于原地。
叶苓捏起江泠腕部游走,他的脉象已弱的几乎难以琢磨。
“是……咳……叶苓吗?”一向机警的江泠即使奄奄一息也能察觉到风吹草动。
“是我。”叶苓答道。
水凡溦这才从泥塑木雕中回过神,大步跨到江泠榻前,伸手欲捉江泠的手。
“雁丘……别告诉……咳……别告诉水凡溦……”江泠的长睫颤了几下像是奋力挣扎睁开双眸,却始终没睁开。
水凡溦的手定在了凝固的空气中,而后攥拳、松开、轻握江泠的手。
叶苓抬起江泠的肩膀,将他摆正卧在榻上,江泠的背部千疮百孔、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像极了绽放过烟花的夜空五彩斑斓、璀璨又迷离。水凡溦顿时痛彻心扉,不能抑制地闭上了眼睛,只是握着江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