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说,今天就该高高兴兴的才对。”
Alpha正呆愣愣咬着酒杯边沿,起初见邵南云的样子竟茫然起来。
“听着,马上第一批宾客就要到了,你得镇静下来。”父亲握住苻宁的肩膀,叫他已微红的眼睛看向自己,“你丈夫邵长庚呢,他是个聪明人,以后必然会对你好的。”
“是不是以后你就不管我了?”等气息匀顺下来,苻宁又试探性地问问道。
“阿宁,你丈夫邵长庚出身东唐邵氏,那也算的上是地方士族高门了,所以今后都不要讲出这种自轻自贱的傻话了。”
“我们该出去了。”父亲看着同样的朝霞对他说。
立即便有仆人站出来先请苻闰祺避出去,omega也不好推脱,嘴上还一直叫苻宁多喝些水缓和,权当是人犯了咽喉毛病,苻宁也是一时难受得什么都顾不上,勉强吞下几口温水才堪堪压下反胃。
“但是我又不愿意自己的丈夫......”苻宁纠结到一时找不到话说,“我又不想他和其他贵族alpha一样......最后都会厌倦我的不是吗?也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又有那么多别的omega,更漂亮、更单纯,我更是不配叫人真心了......”
玻璃隔断露台和内室,上头一早就结了细霜,邵南云躺在床上看外头的样子,慢慢才晓得是朝霞已遍布天穹,只不过玻璃把所有都模糊成了光晕,可难想日出时却更冷了,他不得不再同羽绒被里多缩一会儿,大概又磨过半个钟头的时间,由于源源不断地嗅到酒气,终于还是寻着味道起了身。
“我好多了,已经好多了......”苻宁喘着气吩咐下去,再不叫仆佣们声张,“你们继续吧。”随即他便坐了个端直,命左右继续对付佩戴额冠的繁难差事。
自然这会儿旁人是一定要劝他再吃东西的,可苻宁听不进这事,见头上装饰牢固弄好了,立即便觉坐着拘束,女仆还想拦着将帔饰戴好,但苻宁又嫌起累来,卷起礼服下摆便在一路叮咚跑去找父亲。
父亲为这句打量起苻宁来,omega心下憋闷,脑子还乱着便说自己害怕那些亮丽华贵的人群,“不应该有那么多宾客的......”苻宁愈发低下头去,“我甚至连婚礼都不配有......”
“阿宁乖些吧,这样子不好。”父亲没办法匆匆挂下了听筒,“静下来,好好站直......”说着,又拉过儿子的手,引导着他缓慢而庄重地前行了几步。
邵南云不多自伤,摇了摇牙决定豁出脸去,用盥洗室的热水浸湿毛巾,手捧着便给外间的冯文昭送了去。
“我得安慰他呀......”omega接着盘算开,对向梳妆镜理出副整齐面容,他再练了练微笑,心里明了不管冯文昭再是怎么风流放荡,自己现在都得讨他大半欢心不可,否则将来的生计根本无从着落,况且......这时邵南云第一次用手按向小腹,可笑的是却难以分辨那究竟算是自己的赘肉还是胎儿鼓出的弧形。
“可我是和平民结婚,以后我也没有身份了,整个家族都会蒙羞,他们都会在背后把我当笑柄。”
?”苻闰祺见苻宁突然连声干咳,急着便前去关切,苻宁只对他摆摆手,觉得不算什么事,可再想辩出一句时,咳嗽又骤然成了干呕,这逼得苻宁不得不扒着桌沿伏低身子。
“热毛巾擦把脸,早起也舒服些。”
“衣服加上这些挂的、顶的、戴的简直太沉了,我能不能换掉啊。”苻宁暂时放下拖摆来挽住父亲的胳膊,只用轻柔的声音抱怨。
苻宁感到满意了,且当下几乎仅为这种满意的情绪占据,天边终于亮起了橙红颜色,omega也开始觉得自己刚刚又犯了此傻,可他还是要扯过父亲的一条胳膊来搂住。
他也不顾什么便推了门,见父亲一早仍在讲着电话交待事情,顿时便觉得失望无趣,刻意急火火走过去,叫通身的饰件铃铃闹响,这会他非逼着父亲立即将眼睛转到自己身上不可。
“不是的。”纵使的确厌恶酒味,可邵南云绝不敢当着冯文昭说,他们分别开来过了几乎整夜,omega足够明白自己的位置了,自然也更看得清alpha酗酒愁容背后的落寞消沉,这会儿极易不自觉脱口惹嫌的话,因此邵南云不多看斜躺在长沙发上的冯文昭一眼,安安生生退回了卧房里。
苻宁渐渐又在厚重的装饰下耗尽了力气,“我真想要一切都过去呀。”他靠在父亲肩膀上极力压抑着抽泣,“可我总是觉得没人在帮我,一切都太可怕了,将来怎样都不敢想。”
“怎么会?毕竟你是我儿子。”
“至少等到舞会的时候你就可以换装了。”
见对方受了他的意,邵南云才放下心头重担,可又怕自己傻站一旁碍事,紧赶忙起来要动手替冯文昭把
“要是你不喜欢酒的味道......”
怔住的omega任由眼泪滚到脸颊上,父亲见状只得无奈叹气,掏出手帕替苻宁拭干了那道泪痕。
“可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