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苻宁盘腿坐了起来,将枕头竖着抱在怀中,“原来在庄园里处死过女巫。”
周围伺候的陆续退散,邵长庚这才单膝跪地替苻宁脱下了短靴,将那双小白鸽子般的脚捧住,缓缓引导omega躺回床上。
“报纸上。”邵长庚也整了整靠枕,叫自己更舒服地待着,“就是说某个贵族老爷私刑,对,就是用的点天灯来惩罚仆人,但后来事情闹大了,那老爷就给国会褫了爵位还罚了款。所以咱们还是得注意点。”
财。
卧室的壁炉早早烧上,刚一开门,狼狗便卷着暖风跃向他们。
“你亲眼看见的?”他忍不住问omega
像是被绕了进去,段无殃深深叹了几口气,又是道歉,又是叫邵南云以后不要再忧心,“我不是坏人。”勋爵便是这样劝omega放宽心思。
新婚的热气儿显然还没过去,苻宁照旧乐意同他亲昵,但邵长庚却不习惯在这类场合里放松了,等大管家刚判定麻袋里的佃农断了气,他便立马拥着紧挨自己苻宁缩进温暖的室内。
讲到这里,苻宁回忆起儿时的种种,“她原来是府上伺候的女仆,因为偷嘴吃让我妈妈惩戒了,谁知后来人家在她枕头底下发现了钉着钉的草偶,当年庄园收成也不好,我还记得他们找人来跳神闹哄哄的,后来才发现都是女巫的错。”
闻言丈夫即刻侧身卧在了苻宁旁边,孕期中的信息素甜美浓郁,苻宁像是正要用这个逼迫他,邵长庚终于获准亲吻omega的双唇了。
的确,不用多余吩咐,大管家韦忠便已着手处理那被打死农民的丧葬,邵长庚仅叫陆达荣暗中留意,自己知道不便过多插手,“阿宁变聪明了呀。”他微笑着称赞苻宁。
看见狼狗重新恢复活力,不断咬着苻宁的衣角撒娇,邵长庚不由觉得正是刚才打死那人的感应到了,他又想着狗是折腾着饿了许久,于是建议苻宁叫它先同仆人去吃喝。
多番纠结的想法反而让现实中的他看上去木木然,段无殃的确怕了,小心翼翼靠过来,生怕再叫邵南云哭泣,那本烫金字封皮的证件委委屈屈挤在了汤盅一边。
算是有些拿人手短的成分,邵南云不能再正面同段无殃争执什么,虽不知道房产价值几何,但百万往上走是跑不了的,既然勋爵如此富裕,又思维简率、意志薄弱,他觉得不妨自己趁热打铁来个物尽其用。
招揽来跳大神的难道不是巫师吗?邵长庚觉得有些滑稽,然而不敢反驳,只静静听苻宁说那女仆是如何被麻布裹着浸在油里,又是如何被倒挂着像根蜡烛般点着的。
“你过来。”
苻宁把下巴垫在枕头上,“我只看见他们完事后放烟花。”他叹了气承认,接着又拉过丈夫的手,“你原来见过这种事吗?”
“难道我原来不聪明吗?
为了不叫自己的贪婪满溢出来,邵南云是又摸了一阵眼泪才去翻看的。
“害怕吗?看到把人打死了。”苻宁突然发问,然而却并不直视丈夫,目光乱瞟,手底下胡绞着被单。
“女巫?这倒有趣的很。”
“虽说没有亲人照顾,但在城里......我还有个远方的表哥,他......”邵南云逼迫自己赶紧说出罗耀祖的事,就算是了个心结,“他是个老实的好人,帮衬过我许多,只是不知道怎么就打架给抓进牢里去,最近又给判了刑,求您帮我救救他吧。”
室内的大铜盆里摆着增香的瓜果,多种绵软气息汇合到一处,邵长庚这才感到松快了些,“你又不打死我,我害怕什么?”他懒得顾虑什么,跟苻宁说了真话。
“您本不需要为我做这些。”omega的声音轻若游丝,只垂下眼睫不去看任何人。“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我一个omega,没有双亲和家人庇护,真的是不能再失去和冯文昭的孩子了,而当时您又突然那样对我......”
现在这模样小叔叔会喜欢吗?邵南云再咬着勺子胡思乱想,他也成了为利益不择手段的人,虽内心难免凄惶,可omega劝自己,想着以往父亲不也是靠带有欺诈的手段赢得好生活的吗?人蠢就要被骗,富贵又从险中求,他自己吃过大亏,现在不得不尽力收其柔软脆弱的心。
“阁下......您能不能再帮帮我......”他呜咽着,眼泪一颗颗砸落。
“不过,倒是你,就是个小可爱的模样,竟说出什么点人天灯的话?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丈夫在软枕上舒展颈肩,又将omega红润的脸颊轻掐了掐。
知道是这种事,段无殃反倒松懈下来,“不就捞个人?打架算什么,就是造反也不见得给逮住判刑!”
段无殃见omega模样可怜,顿时没了主意,还没等邵南云说清是怎么回事便满口应承下来。
“我才不怕。”苻宁扬起下巴来,“要真有什么呀......”他又神经质地嗤笑起来,“反正不还有大管家在呢吗?”
“现在你可以安心了,保障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