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着,自从邵南云说害怕亲叔叔后他就在惊惶中摸到了这线索,他又记起朋友段无殃说的话,完全的陌生人又怎会同局打牌呢?冯文昭虽想要稳稳站住,可颤抖的腿却仍在退却,对方仍旧客气,但他在笑脸背后几乎能看见自己在血泊中的死态。
“您不需要这样客气。”他僵硬地回答,虽早就预料邵长庚绝对偷听得了只言片语,但根本不想对方几乎是坦然地认了他曾经想要他死,冯文昭深吸一口气后勉强装出笑容,“请您千万笑纳我这点微末心意,要说别的再多,之后我也什么都做不了了。”
“哎,侯爵阁下这样,真是让我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您。”
冯文昭闻言赶紧交出了礼金支票,“只希望中尉您能忘记我以往冒失得罪的地方。”
外人若是看去定会觉得新郎是在同朋友寒暄,只有冯文昭才熬着里头的折磨。哪怕在酒水中不省人事,警觉的天性也只不过迟钝一时,他料定会有危险,一心向上爬的人攀上权势的大树,邵长庚又会怎样把他从自己的路上踢开呢?更何况曾经为他轻蔑的小卒子当真占有了力量,原来他可以借郑天德的刀,可以要挟柔弱的omega侄子,现在冯文昭可得防着自己暗不溜再挨人暗箭,苻宁是千万不能要了。
“老子给孙子发红包。”自认苟全后他便这样想。
壁炉正暖烧着,卧室里的熏香也很香甜,苻宁向炉火伸出手去,木头突然噼啪吓了他一跳,脚边横躺着的狼狗仍安稳睡着,他便跪坐到地毯上将狗搂住,这时候仆人才推门进来说要牵狗去别处睡。
“我还当是他来了。”苻宁怅然地看着熊熊火焰。
“老爷还在应酬客人们......”
听到这里,苻宁恍然意识到对邵长庚的称呼变了,他能明白变化的发生,但又总在这过程中陷入迟滞。
“是不是我也该陪在他身边?”他纠结起来问仆人,但对方只回答说因为身体不适早些休息并无不妥,于是苻宁想起在宴席上的窒息感,他恨别人看过来,不敢不吃东西怕叫人说古怪,又不敢吃下太多怕直接反胃呕吐,但丈夫举杯敬酒时他也该附和,然而苻宁突然就闻不得酒味了,亏得堂哥苻闰祺在旁边察觉了不对,这才叫他能有张可躺可歇的床。
苻宁至今仍迷迷糊糊,觉得晴天换了夜空也没什么不对,可似乎什么都没出错,婚礼却依旧不是心中想要的,现在他愿意立即叫丈夫过来,但又给可能引发的闲言碎语搅得焦虑不堪。
他唯有紧了紧银鼠里的外披睡袍,叫人把椅子搬得离壁炉更近。
“你还不放他们走吗?”桓维霖将新郎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邵长庚回头斜瞟了眼,只见之前那邵老爵爷正给轮椅推着,由于耗得太晚已打起了鼾,而年轻的继承人只敢局促站在父亲旁边。
“关系越是亲近就留的越晚。”邵长庚从容解释着,顺带又和另几个海军军官隔空致意喝了酒。
桓维霖红着一张脸,动手松了松领结,又同邵长庚一道往前走了几步,沿途也跟着向同僚们问候寒暄。
“咱们也这么多年交情了,长庚你给我交个底。”他瞅准时机将人引到了相对僻静处,“这回你可是押了个大的?”
“别介呀,股票我都卖了......”邵长庚也是借着酒劲说笑。
“可少跟我绕圈子了,咱们来直说,看你那小omega样子恹恹的,怕不是......”说着他便靠的更近,“怀的是伽阳亲王的种还只是他那表哥的?”
“你这可说的是八字都没一撇。”
“你的人真怀上亲王的孩子,那事情就成政治了。”
“我只是为眼前事困扰的俗人,还真对自己的政治敏感没得信心啊。”
叫人虚晃一招的桓维霖只能叹气,拍了拍邵长庚新上一颗星的肩章,他还正筹谋迂回再问,但另一边头次玩桌球的苻闰祺差点叫杆子弹起砸到脸,热心的新郎立马高呼着小心就过去察看,桓维霖虽扑了个空但还是将人跟紧住。
他看到自己omega林静绵孤坐角落里,谁的话都搭不上,顿时觉得难堪恼火,转而露出对一切都极尽轻蔑的态度,桓维霖端过混了酒的冰淇淋胡吃几口,再挤到其他军官的圈子里去聊起闲话来,见那边邵长庚当真手把手教起小傧相打起台球来,这才收回话头过去凑趣。
“一杆进洞!”带着醉意的人鼓起了掌,“好兆头啊!”
军官们听着话里的调侃,先后都挂上了笑脸。
苻闰祺开始只当人家开个小玩笑,可到底觉得氛围变怪了,连忙放下球杆推说是玩了。
“你打得挺好的吗......”桓维霖连忙说起好话,邵长庚见状也烦得管他怎样,自顾走开去招呼晚宴上的其他客人了。
环顾了周遭,桓维霖虽积攒起了对邵长庚很不痛快,但倒了不能翻脸,一来二去竟盘算起靠调戏小omega出风头,他摸清了苻闰祺是雏儿,又见苻家家主暂时离得远,便毫不忌惮地同人玩闹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你给苻家少爷做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