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劝带拉要叫他冷静,冯文昭半句听不进,人家拉扯也像是没有感觉,攥起拳头就朝着厚实的木门上砸,不能多落下几拳,他便差点顺着门打开的方向摔出去,但迎面而来的是omega温暖又混乱起伏的身体,苻宁是赤着双脚跑来的,在颤抖中不断轻喘。
冯文昭一时语塞,未曾想表弟又贴上了他的胸口,那些心跳绝对无法遮掩,“我骗你的,别害怕。”苻宁施舍他安慰,但冯文昭只觉得恍惚,竟昏到想搂紧怀中人,omega只顺从了片刻,随即像触电般挣开他。
“我只是想叫你煎熬。”
表弟垂下眼睫说话,竟是极可怜的模样,冯文昭毛骨悚然,这才确定所谓身孕不过是谎言,他也晓得自己再不能对别人的omega发脾气了,“你的恨要是这么深,干脆现在就把我的命拿去吧。”
“所以你现在开始烦我了吗?你觉得是我害你了?”苻宁冷笑着反问,“就这么不想对我负责任?”
冯文昭接连后退,背手向后抓住了黄铜门环,“我怎能越过你丈夫来负责呢?阿宁,你折腾我便罢了,自己脑袋里也该算计清楚些。”
雨势骤然剧烈,嘈杂中似鬼哭不断。
“求你去自杀吧。”苻宁惨淡笑着面对表哥,“等你死了,我就把肚子里的小杂种也送下去陪你。”
“可我简直不知道该信什么了。”冯文昭近乎崩溃,见苻宁笑他也咧开了嘴。
“就是你的孩子!”
说话的与听话的均是脑中空白,苻宁几乎要咬碎牙齿,“你眼睁睁叫别人作贱我,然后又强迫标记......”
“那次是你求我的......”冯文昭在焦躁之中口不择言,往日对苻宁的愧疚顷刻间一扫而空,“是你求我肏你的!”他终究忍不住对屡次以怀孕要挟自己的表弟大吼起来,“你他妈被轮奸了之后又求我肏你!”
这般撕破脸后是再也不能久留了,风雨也早透过门缝将后背完全打湿,冯文昭不敢再看苻宁的脸,踉跄着后逃,却不想又撞了人。
紧跟着为邵长庚撑伞的司机陆达荣一把便将他推开。
“侯爵阁下大晚上倒打扮得齐整。”
戏谑的语气令冯文昭忍无可忍,他今晚本受了陆军准将的邀约,怎奈苻宁一通电话过来,什么宴会雅集全给抛到了脑后,现在他近乎气急败坏,更是什么都不想跟邵长庚饶舌,只想尽快离开是非之地,不料对方却死死抓住他手腕不放开。
“刚才撞车的东西想必是你了?失心疯了吗......”
“把你的狗嘴闭上!”冯文昭回骂邵长庚,“赶紧管好自己的omega,再别叫出来祸害别人了。”
苻宁被揭了伤疤,似乎原来自欺欺人营造的安乐全破灭了,曾经他在施暴者身下受着凌辱,一声声唯有哭求表哥,原来自己仍是冯文昭眼中的婊子罢了,他又听着丈夫同表哥大吵大闹,眼底突突跳痛起来,苻宁恨自己犯蠢,好好的非招惹冯文昭,平白又受许多侮辱,他是没用的人,做的也都是没用的事,表哥不会认他的孩子,等邵长庚知道了,唯一能依靠的丈夫也就没有了。
“去死好了......”omega盯着表哥呢喃,已颤抖得不成样子,但冯文昭此刻正将邵长庚骂得起劲,说人不过是苻家养的狗,只配吃些烂肉剩饭。
自然烂肉就是他了,无论如何再也骗不了自己,苻宁转头走向内厅,争吵声竟如咒语般缭绕不绝,嗡嗡的杂音发了疯,逼得谁都忍受不了,他随手掀翻了身旁的高脚果盘,鱼般的小刀银闪闪蹦起来。
猛然就是一片白光晃过,苻宁不由地眯起眼睛,鸟儿的啁啾渐渐清晰起来,暖风卷着学生们的嬉笑打闹涌到耳边,他好不容易借着石榴树干爬上矮墙,现在只需要轻轻一跃便能从满是烦恼的校园里解脱了。
但站在高处的人犯起怯,又叫夏天毒辣的太阳烤昏了.
“我不敢跳......”只有十三岁的omega带着哭腔。
“你别怕呀。”表哥仰起头,明亮干净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阴影。
他向他张开双臂,“我在这儿呢。”
苻宁冰冷颤抖的指间暖和起来,他长舒一口气,满刀满手皆是猩红,冯文昭就这样毫无防备给捅了刀。
首先慌神的是仆人们,立即左右搀住了侯爵让躺平在地上,又乱喊着医生、七手八脚扯来布料给捂住腹部止血。
邵长庚晓得真闹出了事,也怕冯文昭就此给死了,绝不敢再任苻宁胡作非为,谁知上前安抚时又叫omega觉得手上力气大了,当即被锋刃扎进手臂。
连伤两人后苻宁才在一片血腥荒乱中被陆达荣夺了刀,失了利器,只剩下浑身瘫软,周遭充斥着表哥哀嚎连连,丈夫则大喊着要医生过来。
洞开的大门外闯入风雨,毫不留情将所有人冷湿透了,苻宁眼见表哥身上一片血污,脑中稍稍撑起的清醒再度崩塌,他又扑到冯文昭身边放声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