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长庚紧跟着握住玻璃杯,柠檬片如一叶孤舟晃晃荡荡,仆人将托盘捧得更近,提醒他记得带走请柬。
在床上躺久了,冯文昭便生了活动筋骨的心,可一想到伤口的疼痛就很快老实下来。
毕竟还有些好事,他只在枕头上活动了脖子,回想今晨邵南云伏在床上用嘴给自己舔吮阴茎的模样。再者说,现在的伤势反而给了他无所事事的借口,在这把保护伞下,冯文昭发现原来不用殚精竭虑也能有舒服日子过,他认为自己已是乐于满足的人了,至于苻宁拿刀捅他,则是苻宁本身的问题,只要抛开那些乱如麻的爱欲悔恨,整件事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表弟终归还为他哭了鼻子,他仍是不想叫他死的,有这些就已足够。
冯文昭已打算好,要是等再恢复点,就践行之前的出游计划,不同的是他决定将小omega也带上,虽称不得什么解语花,多少也是只可爱温馨的猫咪,哪怕当时忍不住在人面前哭了甚是难堪,但小孩子不会像事故老练的omega般横加指责教训,在这上头冯文昭同样没有心结。
现在邵南云暂回酒店休息,医生护士也保证他的伤口正积极地愈合,冯文昭逃避了别的一切,刚闭眼预备进入梦乡,不料萧澄提着补品兴冲冲便来了。
就算再糊涂也看清了这种姿态,萧澄必定在赌桌上把钱都输完了,这时冯文昭庆幸自己未雨绸缪开了海外账户,虽说离婚仍旧存着大麻烦,但叫omega分居,远远滚出首都去似乎可以做到,输掉祖坟土地的罪过,搁在祖父辈时候,直接打死过去外人都不能指摘半个字,因此现在面对萧澄时冯文昭端了十足的架子,要不是还有表弟林静绵跟着,他必定要把热茶直接照脸上泼。
萧澄竟将关心自己的话说个没完,啰嗦到冯文昭犹如芒刺在背,怎奈对方仍不饶过,放下食盒便端出了碗花胶海参汤,还非得朝他嘴里喂一勺子。
“饭是不久前吃过的。”冯文昭偏过头去抗议。
“多少尝尝呀,都是上佳的食材,你喝了才能赶紧康复,你不在家里就丢了主心骨,没有健康以后又怎能重整旗鼓再出仕呢?”
一提到这种劳什子的责任冯文昭就心口绞痛。
“病人还是该饮食清淡才好,吃太多补品反而......”
“对,静绵说的没错。”冯文昭不等表弟说完便急着反驳萧澄,“医生也说过了,像海参这类的发物必须得忌口。”
见此情形,萧澄只得悻悻放下碗勺,他再说什么,冯文昭也都是意意思思敷衍,想要个几分钱更是无从问出口,相反,丈夫对林静绵则热情得多,一个劲嘘寒问暖,直叫萧澄觉得丢人,但也只能暗中窝住火气,冷眼看那瘦小的omega一面回着话一面远远躲开冯文昭,先前想好的说辞被丈夫一激竟忘了大半,只得生着闷气干瞪眼,白白跟冯文昭耗着浪费掉许久。
等出了病院的大门,萧澄再难忍受此种侮辱,见着路边游荡几条野狗,使气便将食盒里昂贵的补品一股脑泼过去,“喂狗也好过给冯文昭吃!”萧澄心里如此咒骂,林静绵在旁也拉扯阻拦不得。
狗本好好走着路,给萧澄砸出去的碗盘惊了一跳,聚集起来汪汪大叫便要扑上咬人,两个omega被撵得狼狈,跑到车上后才算脱了险。
萧澄愤恨不已,不断向林静绵赌咒说要叫巡捕将街上的野狗悉数扑杀了,另头像是有看热闹的把此事当笑谈,一来二去冯文昭也从护士口中知道,“真是个人嫌狗憎的东西啊......”他愉快地想,渐渐又乐得睡不着,等段无殃照例在傍晚探望时,冯文昭再将萧澄被狗撵着跑说了遍,可对方竟然全不在乎他主动分享的好意,开口便说他上了恶当,邵南云怀得孩子不是亲生的。
“那你说该是谁的呢?”冯文不以为然,歪着嘴摆出讥笑。
一看朋友居然是无所谓的态度,段无殃立即迷惑皱起眉头,“是......是郑天德的。”
冯文昭舔了舔下唇,一时竟不知如何解释,他怜悯地朝勋爵叹了口气,“您这论断挺独特。”
段无殃着急地跺了脚,又簇到病床前头抓住冯文昭的手,恨不得就此把人拎起来,“邵南云叫我把他不知哪门子表哥从牢里捞出来,但我去一看,可大大的不对劲,那人叫罗什么来着,正是他当初在酒店停车场朝郑天德放了枪,为什么你知道吗?就为了那混蛋私生子和小omega有奸,这一来二去,孩子不就是郑天德亲生的吗......”
“我告诉过你。”冯文昭无奈中憋着一口气,“那人是我教唆去的,难道你忘得一干二净?当时我还特害怕来着,你全不记得了?现在又在这里乱说什么?”提起当时他不由更烦躁,再别说当时他便怀疑邵长庚可能将事情偷听了去,可现在终究是个各得其所的结局,他活着,无论是郑天德还是邵长庚都不曾害掉这条性命,“到此为止吧。”他恳求段无殃。
这一会对方唯有摆了摆手,像是在驱赶一只不存在的苍蝇,“哎?好像你真说过呀......”勋爵恍然大悟,但随即又严肃起来,“可他们是姘头呀,小ome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