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地笑着往前一步——
“迹部。”
忽然有人叫住了他,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手冢顺势转过身去,两人的距离终于稍稍分开了一些。
他看见“自己”站在那里。
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手冢”好像才发现女人的存在一样,微微睁大了眼,才压低声音说道:“抱歉,我没有注意到,打扰一下可以吗。”
“啊,请......”
她面露窘色,勉强地微微一笑后向两人告了别。
“刚才那个,”迹部背对着众人,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轻声笑道,“被梢看见的话可是修罗场啊。”
“......之前你没有告诉过我,还会有人给你安排相亲。”
手冢也转过身去,脑内忽得响起楠之前的话:“风评被害确实是你的错。”
“啊嗯——?本大爷可是来救你的,”对方拿酒杯与他手里的香槟轻轻一碰,接着自顾自喝了起来,“刚才那种情况难道你自己能想出办法脱身吗?”
手冢沉默了一番,又转过身去看了看楠。
站在台上的人刚结束一曲,在人们鼓掌的间隙微微侧转着头环顾四周,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而当她的视线捕捉到两人时,楠朝着手冢近乎有些孩子气地笑了笑。
——国光。
她无声地小幅度开合着嘴唇,叫着他的名字。
“......”
迹部本人的视力好得出奇,现在的手冢不用借助任何器具就能远远地看清楠的那双眼睛。
浅浅的薄绿温柔而坚定地注视着自己,在灯光通过额前的刘海打上的一片阴影中像是淬着宝石的颜色。
他无数次回视过那双眼睛,此刻却不可抑制地感到自己与她之间隔着一段难以跨越的距离,无论对方怎样试图安抚他都无可奈何。
手冢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僵硬地别过了头。
站在他边上的迹部挑了挑眉,朝着楠微微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没有扭头,连视线也不偏移地说道:“怎么,不去和她说说话吗?反正不会有人起疑的。”
手冢整个人转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背后的琴声才又一次响起,周围的人们再一次安静下来,他转着手里的香槟,又掩饰地拿到唇边喝了一口。
柔和的气泡在舌尖滚动,很快流进了干哑的咽喉。
他皱了皱眉,再次仰头将细长玻璃杯中的香槟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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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楠以小提琴家的身份被请来独奏,这场晚餐会却不可能只有音乐,几曲之后她行礼谢幕,换上迹部事先准备的晚礼服才回到会场。
原本待在手冢身边的迹部不知道走到哪去了,楠找到前者的时候他结束与其他人的对话。
看到楠的瞬间,手冢顿了一下。
她走上前去:“景吾他人呢?怎么没陪着你?”
“你不要叫错了。”他没有回应楠的疑问,只是低声提醒道。
楠扭头看了看,周围最近的人群也离他们有一两米远,大概是因为“迹部”身边已有先客的缘故,其他人虽然稍稍注意着这边,却没有人靠近。
“......好吧,我小声点,”她拿了个托盘,又挑了几样甜品放在上面,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翼小姐之前问我要不要吃个晚饭,我还拒绝了,结果上台的时候好饿。”
她絮絮叨叨,轻松地说着些无所谓的话题,手冢看着她一口一口吃掉盘里的糕点,在侍应生走过时伸手拿了一杯无酒精饮料。
楠顺手接过,喝过之后又放在边上。
“啊,我还跟她说了,结束之后我和你一起回去。”
她面色如常地抛下一颗爆弹,手冢一时哑然,迟疑着说:“和我?”
“嗯?难道我要和景吾回去吗?”
“不、我的意思是。”他转过身去背对着人群,又忍不住侧过头去看着楠,后者一脸平静,正悠然地抿着杯子里的液体。
“现在这种状况,我们在一起真的好吗?”
“……”
楠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一瞬间连吞咽的动作都停止了。
她睁大了眼,直直看着手冢又很快躲闪开视线。后者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对劲。
“......抱歉,我表述得不对。”
他急忙伸手拉了一下楠,对方的肩膀忽得紧绷了一下,又一点一点放松了。
手冢很快收回了手,轻轻放在蒙着桌布的地方,缩成拳:“我没有那样的意思,梢。”
“……”
他看见楠放下玻璃杯,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才无言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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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走过来的时候,楠靠在立式的吧台那,而手冢也站在附近,隔着一人的空间。
他敏感地察觉到那里气氛有些古怪,虽说酒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