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脑袋按到了自己怀里。
“你是不是喝得太多了,梢!”他皱着眉,有些严肃地叫道。
对方没有回话,只是执拗地压着手冢的脑袋,不让他起身。
他好不容易让两人翻过一个角度,才从楠的身上抽回了自己的身体,然而楠还是好像抱着一颗足球一样,将他的头部大刺刺地抱在怀里。
“放开——......梢。”
手冢很久没遇到过这样的窘境,他的面部在楠的胸口被整个挤压着,稍稍动一下就能感到对方柔软的部位贴在自己的五官上,他想要伸手去抓楠的手臂,却被抱得更紧。
“等一下、梢你的,胸——”
“......就这样睡吧。”
别开玩笑了。手冢头疼得要命,无声地驳斥道。
怎么说这也是迹部的身体,作为楠的未婚夫本人,就算迹部不说什么,手冢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要我给你唱安眠曲吗?”楠的声音从肌肤相贴的地方直接传来,他刚要出声,就听见楠吸了口气,居然真的开始唱起歌来。
“......”
他板着脸,听着对方用醉后软绵绵的声音轻声唱着欧洲语言的歌谣。楠的歌声绝不算难听,她甚至有一段时间为了工作需要去学了声乐,但现在的手冢可无暇欣赏这些。
她拖着长长的调子唱完一曲,没等手冢松一口气,又问道:“怎么样?”
“......如果能放开我就更好了。”
“唔。”
楠嘟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对手冢的回答不满意还是怎样,开始用手指摸着他的头发,发出沙沙的细碎声音。
“梢,把手放开。”
“......”
无言地,手冢感觉自己被抱得更紧了些。
楠似乎将自己的面颊贴在他的头顶,手冢能感受到当对方的胸膛起伏时,温热的气息也在自己的发顶拂过。他僵**,缩回了手。
“国光......变回去之后,下次让我向你求婚也可以哦。”
寂静的室内突然响起了对方的声音。他一时屏住了呼吸,楠的声音很低沉,但又很轻,像是无重量的风吹过湖面,只漾起一道道的波纹。
“我们已经订婚了,你不用——”
“变不回去的话,不结婚也可以哦,我一直陪着你。”
“别说蠢话,”他沉默了一阵,硬邦邦地压着声音说,“别胡思乱想。”
“......你是哪里来的独/裁者啊。不要以为我什么事都会听你的,我......”
楠的声音埋怨着糊成一团,渐渐小了下去。
两人的姿势奇异地扭曲着,像是缩在母亲体内的胎儿交叠着拥抱。楠曲着身子,而手冢被她抱在怀里,临近心脏的部分比周边都要温暖,他感到自己的脸颊被被那里贴得发烫,而楠低着头,脸颊又碰在了手冢头顶翘起的短发上。
就在他头脑里一团乱麻的时候,对方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手冢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小声叫着她的名字,楠没有回应。
确认她似乎真的睡着了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分开对方揪着自己头发的手指。
纠结了一会儿,手冢终于将脸从她的胸口抬了起来。
先前他急迫地想要将整个身体脱离楠的怀抱,却不得不仰着脖子才能拉开自己与对方的距离。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即使是黑暗中,手冢也只是微微抬眼就能看到她呼吸时微张着的嘴里露出一小块发白的牙齿。原本抱在怀里的东西消失后,楠随手抓起两人间堆叠着的被子,连带着自己卷起的头发一同蹭了上去,发出一阵细小的无意义唔呀声。
虽然成年后的楠在外界看来俨然是一位从容优雅的女士,但似乎是童年时没有释放足够的活力与稚气全部在之后迟来了一样,在酒精的催化下,楠偶尔会做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举动。
“所以才不让你喝酒的。”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开自己那一侧床头的小灯。即使是微弱的亮光在一片漆黑中也稍有些刺眼了,手冢支起上身靠在床头,人影晃动的瞬间光照在楠的侧脸,她本能地躲闪,脸上反射出的一小片浅浅的光却落在他的视线里。
“......”
像是被看不见的磁场所吸引,手冢迟疑地伸手摸了上去。
朝着他侧卧的楠因为他重心的靠近而轻微地陷了下去,他的指尖沾着楠眼底下半干的泪水,睫毛被粘黏在一起变成比原本更深的颜色,摩擦带来的粗糙触感刺痛得她朝手冢的方向贴得更近了一些。
“......”
喝了酒后的楠会变得幼稚,比平日里的她更容易将感伤流露在外。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即使是她的父母也不比他了解更多。但在这一瞬间依然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轰然倒塌了。
他以为无论如何楠都不会这么轻易地哭了,因为这种不讲道理的,荒唐的事。
巨大的丧失感让他措手